品茶是何意境?
意趣。苏东坡曾给我们描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大雪刚过天气转睛的晚上,诗人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美貌女子,她箬雪烹茗予诗人品,她还唱着动听的歌。诗人便在梦中写下了回文诗。等到醒来,诗人只记得一句“乱点余花唾碧衫”,于是把它续成二首完整的诗。文人意味重简不重繁,重神不重形,不在器皿奢华与否,程序繁复与否,全在韵味优悠沧桑岁月情坐在已经被时光风化得几乎分崩的石桌前品茗,看着窗外的春秋古城楼慢慢融入暮霭中,思绪于是就像怀中升起的茶气一般飘浮无定,思古幽情油然而生。等到月亮爬上城楼顶,品茗人终于完全进入“秦时明月汉时关”的意境之中。这就是茶醉吧。器物与心情都应该是能占据足够久远的年代,层层生发,生出一番幽情。世外风光山石嶙峋不拘一格,演绎出光与影的千般变化。感受山风在石室穿流,凉凉的,带着泥土的清香。在此品茗,竟意外地享受到远古穴居的体验,反璞归真才是彻底休闲啊。庐山云雾因茶树产于云雾缥缈的山岭峰岩之间而得名,其香气清高滋味鲜爽。茶客且慢慢品,且慢慢聊。说什么“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都不用去理会!选茶选器都应选一些不落俗套的品种,落了俗套,再昂贵,也是俗物。世俗的快乐,形态美仑美奂的花朵漂浮于水中享受日光的抚爱。花茶的调配师善于根据心情调配芳香,调配口感,调配功效。宋人茶肆,装点门面,插四季花,挂名人画,陈列盆栽,且有人在其中教习歌曲乐器,足见其表况景色,相当脱俗雅观。而今,杯中亦花亦画,花瓣沉浮仿佛霓裳飘动,依稀听见丝竹之声。既是世俗的人,用一些寻常的物什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享受一番世俗的快乐。质朴的况味听采茶妹讲茶叶的产季名称,是依据二十四节气而定的,共有九个:一为不知春茶(立春);二为明前茶(清明);三为春茶(谷雨);四为夏茶(立夏),这个节气对半发酵茶最重要;五为二次夏茶(大小暑茶或六月白),这段期间茶叶最适合制成红茶,制成半发酵茶品质较差;六为秋茶(立秋);七为白露茶(白露)天气渐凉,夜间水气在地面的物体凝结成露,采茶妹说这段时间如吹北风,采收的茶一定又香又好;八为冬茶(立冬);九为冬片仔(冬至)。茶农家质朴单纯,没有半点铺张奢华,其茶味亦如采茶妹清香可人。回归绿色自然,寄情乡间野趣,自古即有。时光变迁,前贤的茶道哲学所追求的清、和、俭、怡、健五字一如既往。瞥之下会心笑。月洞是门?月洞是窗?都不是,月洞是月下老人提供的双人椅,是情人相逢、亲人团聚,共品香茗的佳境。对于功夫茶袁枚在《随园食单》中作了描述:“……杯小如核桃,壶小如香橼,每斟无一两,上口不忍下咽,先嗅其香,舌有余甘,一杯以后,再试二杯,令人释燥平矜……”品茶很多时候是一种偷闲,一场相逢一缕笑容,重在会心,空间的层次感正可以提供一种相逢的“曲折”味道。
品茶,就是品其味,是一种极优雅的艺术享受。中国是茶的故乡,茶文化是中华五千年历史的瑰宝, 明 杨慎 《和章水部沙坪茶歌》:“君作茶歌如作史,不独品茶兼品士。” 柳亚子 《寄毛主席延安》诗:“云天倘许同忧国, 粤海难忘共品茶。”强调择水先择“源”:如唐代陆羽《茶经》中的“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明代陈眉公《试茶》诗中的“泉从石出情更洌,茶自峰生味更圆”,都认为,宜茶水品的优劣,与水源的关系甚为紧切。强调水品在“活”:如北宋苏东坡《汲江水煎茶》诗中的“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汲深情。大瓢贮朋归春瓮,小勺分江入夜铛”。宋代唐庚《斗茶记》中的“水不问江井,要之贵活”。等等这些,都说明宜茶水品贵在“活”。
品茶是慢工细活,当自己的心境溶入茶海上氤氲升腾的香茗里,便带有一种情绪,温婉或哀怨,特别是刚上市的这种安溪观音,即可找到与之对应的心境品照,周作人先生称之为“刹那间的永久”,淡定与从容,全然的过程中美丽的错误,幸福的惆怅。先嘬一口,摇摇头再摇摇头。不如喝酒,囫囵吞酒,英雄气短。“没有英雄的年代,我们总在寻找着偶像”。有了观音茶的生活,虽然平凡,但不乏味。因为观音茶,身边聚拢了一拨爱茶人,大谈曾经的绿茶、普洱和现在兰指小盏间的观音茶。在没有茶叶生长地域,却产生了茶圣陆羽,能辨别几种茶叶就以为得茶道者也会贻笑大方。道者,人与茶之契合也。是一种如鱼得水、冷暖自知的难以言传的感受,颇有“此中人语,不足为外人道”。